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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
钟严没直接回答,“牛伯那太阴,你去会加重病情。”
时桉的胳膊被掐得生疼,跟着钟严走进三楼的某个房间。
时桉听规培交流群提过,主任医师级别的医生有私人休息室。
类似门诊室规格的房间,床、书桌、衣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独立浴室卫生间。
时桉就一个想法,当主任医师真爽,都不用租房了。
他被指挥躺床上,床单被罩不是医院的通用款,枕头上有洗发水香,味道挺熟悉,但时桉想不起来源。
钟严坐在床边,拽过他的手背,指尖在手腕内侧按压轻点。
时桉肠胃要命疼,眼珠瞪得溜溜圆。
他这是在……号脉?
他一个临床医生,居然号脉?
时桉不仅被号脉,还被按了穴位。
他不懂中医,大学也没接触过,完全不知道钟严在搞什么。
但架势看着很专业,在他腕掌侧边,前臂掌侧的几个部位深深浅浅地按压。
渐渐地,时桉感觉疼痛缓解、减轻、消失,直到产生困意。
见时桉呼吸变得平稳,钟严才松开手。帮他盖上毛毯,空调调整至适宜的温度,离开休息室。
等钟严下班,时桉还在睡。
他去阳台打电话,“老徐,大白天按了神门穴和内关穴,能睡多久?”
“两到三个小时。”
“要是睡七八个小时,是不是该弄醒了?”
“脉象正常,问题不大。可能身体乏累或天生嗜睡。”徐柏樟说。
“行,再让他睡会儿。”
“谁?”
“新来的规培生,吃多了闹肠炎吱哇乱叫,我嫌他烦,把他搞睡了。”
徐柏樟:“黄色头发的?”
钟严:“嗯。”
“没来得及问,怎么突然带学生?”
“咱能不八卦吗?”
电话里传来徐柏樟低沉的笑声,“你在心虚?”
“我心哪门子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钟严接着说:“我去看看小糊涂蛋,不聊了。”
屋里的小糊涂蛋已经醒了,揉揉眼睛,边打哈欠边发消息。
「妈,今天科室加班,我不回去吃饭了。」
钟严把手机塞兜里,走进来,“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谢谢钟老师。”
睡饱的时桉,状态气色都不错。
时桉下床,叠好毛毯,把床铺回睡前的模样。
“正好下班。”钟严脱掉白大褂,“顺便捎你回去。”
时桉:“......”
他是有什么送人强迫症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再这么下去,时桉真怀疑要被挖心割肾了。
“谢谢钟老师,但您先回吧,我想去食堂吃了再走。”
鉴于时桉的病情,得清淡饮食。可最近他上班辛苦,妈妈和姥姥成天做大鱼大肉,他又不想坦白病情。
钟严揣着兜,“正好,我也想吃食堂了,走吧。”
时桉:“......”
谁会喜欢和领导一起吃饭啊?
见他不动,钟严转身,“愣着干什么?”
时桉死气沉沉跟上。
钟严又说:“我没饭卡,你请。”
第10章 房东
租房提上议程,实施却难上加难。
省院周边的租房需求大,除了实习生还有患者家属,基本一房难求。
这届规培生比上届多三分之一,他们从前辈那转来的房子,一张双人床能横着挤四个人,时桉实在不好意思再凑热闹。
结果今早上班,路上遭遇大堵车,公交半小时挪不动二百米。时桉被迫下车,途经连辆共享单车都没有,愣是走到了省院。
上班还不足一星期,大清早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时桉灰头土脸从办公室出来,听到有人叫他,紧接着,就是个熊抱。
他侧头才发现是张爽。
在校时,时桉是临床一班,张爽在八班,他们只有大公共课一起上,相互认识,算不上熟。到省院以后,靠着“省院三巨头”的传说,把他俩联系在了一起。
所谓的省院三巨头是指:急诊科的大魔头钟严,神外科的老古董梁颂晟,还有中医科的苦行僧徐柏樟。据说他们仨曾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来省医院工作,年纪轻轻便当上主任医师,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因本身优秀自律,他们对学生也有极高的要求,在规培聊天群里,大家常开玩笑,把三巨头的规培生称作“倒霉蛋”。
特别是时桉,在钟严很久不带学生的前提下脱颖而出,立即成为话题中心,大家给他取了个“和蔼可亲”的代称——新世纪倒霉蛋。
时桉是倒霉蛋一号,张爽跟着梁颂晟,是倒霉蛋二号。这周梁颂晟来急诊科轮转,张爽也一起过来了。
张爽在门外听到了时桉被骂的“战况”,一身横肉差点把他勒缺氧,“时哥,你也辛苦了,咱们都是命苦的人呐!”
每当张爽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想想时桉,他就觉得还能活。
时桉也在想,他是真命苦,到底还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