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章·羽衣故事(第一幕)
如此。我只希望你的节目不会是默剧,那样我作为观众的话会很难受。”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白王轻笑,“虽然两位主角会感同身受,但是在我们的视角,这就是一场默剧。”
———
戏剧终于开始了,第一个登场的是作为女主角的绘梨衣,她所饰演的角色是天女。
绘梨衣由幕间右侧上场,这位天女赤着脚走在洁白的沙滩上,在她的脚趾上沾着金黄色的细沙。
一望无际的海面。
风声沙沙入耳,美景让人沉醉。黑松散发出清香的味道,天女观望了一会儿,随后决心在这里洗个澡。
并非剧本使然,白王只能衍化梦境,规定两人出现的契机,并在随后的剧情中推波助澜。但单单塑造这么庞大的幻境并清除记忆就已经十分费力,因此两位主角的思路并不受到影响,全凭自己的思路行事。
绘梨衣行动了,她脱下了身上的由神力编制而成的和服……也就是羽衣,由于是日本神话的缘故,用和服倒也不能说不算妥帖。
天女的皮肤细腻白皙,青春姣好,俗世间的战乱没有影响到她的成长,她行在天上,长久以来甚至不知有众生。
她将那件羽衣挂在了海边黑松的松枝之上,随后便小心的步入了海水之中。
剧台上最多只布置到海滩旁边的位置,海水则并不在剧场的布置,从观众席上看绘梨衣以及步下剧场,在幕间完全看不到天女的身影,但是能够听到女孩儿哼歌的声音和哗哗的水声。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蛮符合人物特征的,绘梨衣本身就是随时随时都有可能去洗澡的人,并且也喜欢洗澡。
除了缺少一个小黄鸭以外,一切都好像和现世中别无二致。
剧情有条不紊的发展着,随后是渔夫打扮的路明非出场。青年穿着白色的粗布短衫,敞开的胸膛露出精壮的肌肉。
从表面上看倒是不错,虽说是连年战争,但这位渔夫的营养也还算追得上,没有战时百姓面色饥黄的情况,或许是战火还没有烧到三保松原。
路明非走到了黑松的旁边,他皱了皱眉,发现了在树枝上悬挂的羽衣。
他瞪大眼睛,目光被这件羽衣完全的吸引,从表情上看可以称为惊叹,在长久的战乱中路明非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衣服,就算那些高等人穿的衣服看起来也没有这样的质感。
这件衣服的质感超越了路明非的所知,像是用世间最华贵的金属编制而成的丝线,高洁得几乎不属于俗世。
最近流年不利,就连出海都打不到鱼,马上就没得吃了。
路明非咽了口口水,这件衣服光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如果拿去市场上卖,大概几个月的时间都会吃喝不愁。
在战乱时代能够几个月吃喝不愁简直不敢想象,况且最近实在是流年不利。
但路明非终于还是没有伸手,他用力咽了口口水,随后开始用力摇脑袋。
这是收起贪念的标志,长时间的贫苦生活并没有磨灭这位渔民的道德。观众席上,白王的身形不动声色的顿了一下,由于面纱的存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的剧本好像出了问题啊。”路鸣泽饶有兴致的看着剧台上的男主角,他的表情坚定正直,坚决的抵御着诱惑。
他嗤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连开局的故事梗概都都出差错,那么你后续的剧情又要怎么发展呢?”
“推动剧情发展的决定权在我,正如我说的那样。”
白王的语气仍旧是平淡的模样,似乎男主角的选择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女主角会自然的喜欢上男主角,只要他们相遇,剩下的一切就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那我就继续欣赏演出了。虽说是默剧,但还算有点意思。”
白王不置可否,随后伸手点出一指。
一只海鸟倏然出现在剧台上,它扑闪着翅膀,目标明确,直朝着黑松之上的羽衣而去。
路明非呆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居然会惹出如此变故。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始动手驱赶那只海鸟。
海鸟的动作极快,叼起羽衣的一角便要展翅飞走,而路明非则拽住了羽衣的另一脚,一人一鸟就此进行着角力。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是默剧,因为背景音和语气词倒是清晰可闻,海鸟扑打翅膀的声音和路明非大声叱责这禽类的声音都很清晰,但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句话。
他们之间的争夺很快就有了结果。
一声布条破碎的清响,那件羽衣居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海鸟扑闪着翅膀飞远了,只剩下渔夫手中拿着一件残破的羽衣。
路明非有些犹豫,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思索着应该怎么办,而正在他想要抬手将羽衣重新挂回松枝上时,从身后的海中传来了少女的惊呼。
渔夫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身。
转身之后他再次顿住了,或者说是呆住,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大脑无法理解面前如此美妙的事物,就好像人在恶臭的淤泥中生活得太久了也不会相信在这种地方居然也会开出一朵清雅的荷花儿来。
天女。
剧场上无法给到海中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