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她的存在

“他们来的如此之快，几乎是瞬间侵入了那处小小的巢穴，在她最后所剩的一只眼睛下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那两枚她视作一切的卵。

彩色的卵壳漂浮在海水之中，其内的液体包裹着细小的碎块，甚至能顺着她轻微的呼吸流进她的残破的身躯…

她问了为什么，而那些造物只是从那厚重的头盔下冷漠的看着她…

那天，我们感觉到集群中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

那是第一道啜泣的声音，让我们的灵魂随之颤抖，我们不想听到这让我们不适的声音。

我们顺着它的源头找到了她。

她苍白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怀中…其中剩下一片片彩色的裂片。

此后，我们的巢穴依旧受到摧毁，族群依旧在被虐杀…那沉睡的四位一并醒来，将目光投向我们，也看见了她，听到了她最后的声音…

她向我们祈求的事情我们未曾能够做到，但是那道轻微的啜泣声引动了海中的一切。

猩红的视线对准了那些造物的来源，那遍布海底的发着光的灯泡，这些东西很常见，几乎遍地都是…

那四位最初诞生，却又一直沉睡的三名巨兽，一名无形，引领着我们，将我们的意识归于整合。

我们理解，我们包容，我们进化，我们存在。

他们的存在干扰到了我们的存亡，海中一切的存亡，他们无数次虐杀我们的同胞，摧毁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

那道微小的啜泣声引动了死去的同胞，那位无形的“初生”是最先得知这一切的，他随即唤醒了另外三位，小心翼翼的将那道声音带到深海…

四位“初生”得知了一切，他们教导我们不用再依靠本能行动，我们得知了愤怒，我们让这股情绪控制着我们的身体，进化出无数的利爪。

我们会撕碎那些造物的一切，我们要将他们彻底从我们的家园之中抹除。

她是我们无人引领之时第一个举全部同胞之力孕育出的珍宝，我们那时未曾懂得“珍惜”。

她的啜泣依旧还在，她承载了我们所有的情绪，引领着我们走向更深层次的进化…

悲哭的声音响彻了数千年，四位在那时只是留下了种子，任由它们生根发芽…它们那时也无能为力。

后来，她的血肉溶解，与那些彩色的碎片重新化作了一枚更纯洁的卵鞘，直至它孵化成熟之后，我们将其视作珍宝，守护了她许久…”

声音逐渐停歇，凯尔希耳边的啜泣声慢慢消失，头脑中那些剧烈的刺痛感也慢慢的消退。

“她安抚那些哭嚎的声音…她温柔的抚摸着那些孩子残缺的肢体…她看得到，她也听得到…她理解愤怒，理解我们不能理解的情绪，她想将其分享给我们，却被那其中一位制止…

她只能自己背负这一切，直至一时疏忽之后，她登上了陆地…”

凯尔希蹙起眉，这说的是卡娅？

那道声音带着冷漠的情绪直接否认。

“她只是好奇的来到了岸边看了一眼，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不曾得知，大群的视线那时还没有投放到陆地。

她和那时的惨状一样…从岸上回来之后她受了伤，又被海中的巨兽哄骗…

像是那时发生的一样，她留下了卵，又温柔的看向那五只濒死的巨兽，请求我们不要伤害他们…

她留下了自己的卵，就这么安安静静给自己挖了一处小小的巢穴，小到只够她蜷缩在里面，我们曾想帮她，她却笑着拒绝…但我们能知道，她是欣喜的，她竟然会是开心的…她竟然会是高兴的…

她在最后的时刻，温柔的蜷缩着，将那枚只有一粒珍珠般彩色的卵用她的残躯包围着…她轻哼着歌，从陆地上学来的歌。

她唤她的孩子…纳斯托娅…她说这是她此生与他们一并归为的最爱之物…爱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知道，她在那一刻散发出的光芒，超越了所有我们已知的最美丽的东西。

她哼着那首曲子…我还记得它的旋律，记得它的词。

小小的月亮撒下月光…

小小的月光铺在床上…

小小的床边有我妈妈…

妈妈身旁是小小的我…

月光像一床被子…

同时盖在我和妈妈身上…

哼着轻轻的歌…

慢悠悠的进入梦乡……

贝壳和珊瑚哗啦啦的随风响…

海浪哗哗的打在岸上…

我想着妈妈…

安心的睡在床上…”

幽幽的泣声轻轻的响起，凯尔希的眼眶微微发酸酸，似也是被这些声音影响，但她早就已经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的遗骸被那些东西带走，却又出现在了她的孩子身上……我问你，无鳞，你回答。”

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凯尔希的睫毛上甚至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你…从何捡到的那根骨头…”

3发出一声剧烈的嘶鸣声，先行者同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独眼猩红的看着3，瞬间扑上前去与其厮杀在一起。

“……从荒地上捡到的。”

凯尔希平静的说，那道声音依旧慢悠悠的响起：

“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