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它们不应存在

“……”

海风吹过礁石的孔洞，从中发出好似哭嚎一般的嗡响，它是否也在为自己体内遭受到的侵蚀无奈，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千疮百孔而无可奈何。

岩石没有语言，他们只是石头而已，石头不会说话。但若是这话让土石之子听到，小心点他们手中的巨锤和他们身后的造物，保不准一巴掌把你打到地上再起不能。

但现在哭嚎的不应是这可怜的礁石，是它身后的城市，那座华而不实，只有那些破碎的透明材质的穹顶露出海面，像溺于水中伸出的破碎又苍白的手。

卡娅站在这投影前沉默的看着其内的景色，她能理解“照片”的含义，她也能看得见里面的景色和其内所蕴含的一切，她醒来后总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听不清楚的低吟。

透过水传入耳中的低吟声……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像那些突变体皮囊下的软骨摩擦的咯吱咯吱声，以及更多古怪的声音。

她摩挲着左手轻握着的扩浪，温润的触感，感受着其内冰冷的能量顺着她的手心向着她的体内慢慢的渗透，顺着她的左臂慢慢涌向她的心口。

她将手轻轻放在胸前，感受着她的胸腔内微弱的跳动声。

这不是……

“殿……下…”

一只四肢附着在地面，头被白色钙化结晶覆盖，身体却为深蓝色的类人型生物在她身后不远处发出古怪的声响。

卡娅并没有回头，而那只古怪生物的身侧突然冒出一双指尖连带着锋锐刀刃的金蓝色大手一把将其死死的握住。

指尖的刃刺入它的皮肤，直达它血肉下的骨骼，她听得到它体内跳动的声音，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命脉在哪里，只要把这会跳动的脏器撕碎，它们活不了多久。

“殿…下…”

那只生物依旧发出古怪的声音，像痰卡在气管里的同时在水下发出的沉闷声响，卡娅看着那幅画，感受着那双金蓝色的大手向她传递过来的共感。

“德吉列大人…请您…到…主殿…”

它面对死亡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也或许是它根本感受不到这种情绪，它只是个传话的，它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位让它感觉到亲切，感觉和德吉列大人…不，比大人更让它着迷的同胞会对她产生敌意。

她身上的气味是如此香甜…如此诱惑…它想尝尝她的血肉，向同胞分享血肉…是应该做的…

“彭！”

那双金蓝色的大手握碎了它的脊椎，硬生生将其扯成两段，在它还没有发出尖叫的时候，那尖锐的刀带着死亡的气息按住了它的发声器官。

卡娅转过身，回过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看着被她撕扯的不成人样的怪物。

它想吃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它身上散发的恶臭让她反胃，它的想法让她烦躁，特别是它的躯体被撕碎之后所散落的组织和血液，让这处空间充斥着腥臭和铁锈的味道。

她的皮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至少现在不是。

她遵循内心的想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不懂的就不说。

她可以为那座城市感到惋惜，也可以对那破碎的穹顶和其下的恐鱼和海嗣们感到亲切。

她不急不缓的走到依旧留有最后一口气的怪物面前，金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光。

她打心里不喜欢这些东西，特别是它们恶心的想法，像尖锐的针一样往她的脑袋里钻，这种没有恶意，单纯的想要吞食她血肉的想法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抬起脚，狠狠的踩向了那包裹着白色骨质的头颅。

脚受到阻力，带着让她脚底发麻的触感停在骨质的表面，她的力气太小，踩不动这般硬的东西…

另一只空闲的大手伸展开五指，弯了弯手指的关节，那五片闪着寒芒的指刃对准它的脑袋，狠狠的向下刺去。

毫无阻力的丝滑感。

感受着脚下的生命正逐渐消失，卡娅眼睛的光这才缓缓消退下去，她收回靴子，看向远处一直在观察她的人。

“好看么。”

德吉列并没有遮遮掩掩，在看到殿下以一种癫狂的方式虐杀了自己的信使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可惜或者不舍什么之类的。

他相当满意，殿下的獠牙比他想的还要锋利许多，半完全的突变体在她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丧失行动能力。

殿下她能在一瞬间找出它们复杂的核心，并且一击致命…那双手是什么？在殿下身上的诅咒给予她的力量？

哦…真是美丽的颜色～那般丑陋的诅咒在殿下身上，闪烁出高贵的蓝金色…

那些碍眼的东西若是去掉，殿下一定会比现在更为美丽…

“您既是我眼中最美的事物，我的殿下，请原…”

卡娅慢慢走向他，德吉列的话噎在喉咙里，忐忑的看着卡娅一步步的朝他走来，那双蓝金色的大手还各种漂浮在她的身后，宛若护法。

其上闪烁着的寒冷又纯净的光让他的眼皮轻轻跳了跳。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是如果去的如此唐突，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德吉列久违的感受到窘迫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