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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在经过垂花门的时候,又瞧到了一个教她生厌的人。
只见那人站在影壁旁,远远望见谢芙走进来,水灵灵的眼眸亮了亮,几步向她走过去。
谢芙顿住了脚步,目光不带温度地看着面前的人。
只见来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着杏色衫裙,并浅棠褙子,打扮得珠光宝气,虽生得杏脸桃腮,楚楚可怜,身段也是玲珑有致,但却透着一股子庸俗的暴发户气质。
她光鲜的打扮,名贵的钗裙,在谢芙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遮掩卑贱。
见谢芙面色冷漠,对自己视而不见,抬步往回廊走去,应姨娘忙拦在她的面前,热络笑道:“芙儿自宫中回来了?”
她这么谄媚的态度,只能让谢芙对她更加鄙夷。
没什么情面地翻了个白眼,谢芙懒得多费口舌,绕过应姨娘便要走。
应姨娘不敢跟谢芙拉拉扯扯,毕竟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她是心知肚明的。
有些焦急,应姨娘忙向一边的厢房喊道:“辰儿,快出来!你姐姐回来了!快将你前几日新作的诗拿出来,教你姐姐批阅点评一番。”
谢辰是个闷不吭声,窝窝囊囊的闷葫芦性子。
他姨娘跟妹妹又都太聒噪多言,惯会见人下菜碟,谢芙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看着小自己几个月的谢辰驼着背,垂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沓宣纸,从厢房里走出来,谢芙不想同他说话,于是向应姨娘发难。
她直直望着面前的应姨娘,俏丽面容上的神色愈发冷漠:“你刚刚叫我什么?”
谢芙的面色,教应姨娘心里直打鼓,她赔笑道:“芙儿,你这是怎么了?”
谁知,应姨娘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谢芙却还是不给她面子。
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谢芙冷声道:“再教我听到你这般唤我,我会撕了你的这张贱嘴,我保证。”
看到谢芙明晃晃嫌弃自己的模样,应姨娘的面色不禁有些发白。
“二姑娘,妾晓得,太太去世前为你定了门好婚事,你将来前程坦荡。”
应姨娘愈说愈委屈,她觉得这么多年她对谢芙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虽然自己受宠,但也从没有摆过什
么庶母的架子。
反倒这丫头像是块捂不暖的石头,总是对她横眉冷对,冷嘲热讽的。
应姨娘拉过自己被谢芙这一番话,数落得抬不起头的儿子,继续道:“可是二姑娘,你只有一个嫡亲妹子,大公子是个不争气的,四公子又是襁褓里的婴孩,至于二公子,到底是堂亲,隔了一层。将来你出阁了,在婆家受了气,你想想,为你撑腰的,还不是妾的辰儿?”
谢芙听到应姨娘这大言不惭的话,因为太过气恼竟笑了起来。
她指着一旁低着头,闷葫芦似的谢辰,嘲笑道:“姨娘别在这里胡诌笑话了,教人听了笑掉牙。他的太太,母亲是我的母亲郑氏,跟你一个婢子有甚干系?”
因为心情不好,想同人吵架,谢芙这是干脆跟应姨娘撕破脸了。
此时应姨娘也看出了谢芙的情绪不佳,知道今日自己是撞枪口了,原本,她还以为谢芙从宫里参加宴会回来,心情会很好呢。
浸润后宅多年,圆滑的应姨娘意识到自己应该脚踩西瓜皮,赶紧从这场争吵之中抽身。
于是她忙转身,一面以帕拭泪,一面拉着谢辰往厢房里去:“罢罢罢,这月便是太太的一年祭辰了,妾晓得二姑娘心情不好,可也不该拿妾发脾气……”
应姨娘哭哭啼啼的样子,让谢芙不禁又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男人,看到应姨娘梨花带雨的这副德性,便觉得腻歪得慌。
跟她在这装什么呢?真是个矫揉造作的贱蹄子。
一回到溪花院,谢芙便忍不住跟身边的女使大发牢骚:“这贱人从前不过是母亲身边的婢子,只因生了个唯唯诺诺的下贱种子,便狂妄成这般模样,真以为自己脱了贱籍,便能替代我母亲的位置了吗?痴心妄想,她一日为婢,这辈子都是贱人,给我母亲舔鞋都不配!”
听到谢芙这般说,知晓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对着撞枪口的应姨娘一通指桑骂槐,嬷嬷劝慰道:“应姨娘虽然出身卑贱,但毕竟生得貌美,这些年颇受摄政王宠爱,姑娘何必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真是不值当。”
谢芙“呸”了一声,鄙夷唾弃道:“半老徐娘一个,还貌美?父亲再娶了出身名门,更年轻漂亮的继室,谁还理她!”
翌日下午,谢芙连抄了三份经书静心,方才觉得在自己心中乱窜了一天的无名之火被按捺下去。
她放下手中的檀木紫豪笔,侧眸瞧了瞧立于自己身侧的女使:“画竹,你过来。”
女使走上前去,见谢芙递给自己一张帖子,接过,有些疑惑地问:“姑娘,这是什么?”
闻言,谢芙抬手用紫毫笔敲了敲女使的前额,笑意朗朗:“傻子,这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封请柬,你差人送到卢家去。”
……
坐于窗畔软榻上,卢宛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身侧桌案,连母亲行至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宛娘,在想什么呢?”
一语惊醒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