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很烦你
沈参还没有走远。
"表哥!"沈乔笙远远地叫他。
沈参迟疑地四下目寻,才看见她从人群里脱出,向他跑过来,他面色也难免露出惊讶:“这样巧,二妹妹也在此处?”沈乔笙扶住他没受伤的胳膊:“表哥伤还没好不宜乱动。”她没问沈参来此的原因,只是联想到,为什么他们这些受伤的人,就不能好好待着将养呢?
噢听间明日阿叔和表弟归家,我这副样子,恐怕辛苦征战的人还要为我这安逸之人担心。”他对沈乔笙的搀扶有些无所适从,身子本能地歪向另一边,倒没挣脱,却是主动说起缘由,“医馆说没有效
果更好的药,再想要好的只能来这里碰运气,我便来了。"
沈乔笙听了心下五味杂陈。
一则为自己竟没曾报答过沈参的救命之恩,这实不应当,她羞愧不已。
七掌柜的药,当真非拿不可了。
另一则为他诚实而感动,尤其是在某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不停和她争锋相对,总拿问题回答问题之后。
想到这里,她刻意瞥了眼桥上。
那人正望住她的方向,定立桥头,玉树临风。
他穿着的衣衫并不厚,暗靛色的外袍迎风猎猎,单手搭在扶栏,汹涌人潮中出挑地伫立,怎一个龙章凤姿可言。一张栩栩如生的山鬼笑面,双眸妩媚如丝,唇角勾出妖异的弧度,将精怪的阴森感刻画入魂。
美则美矣,可她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他藏在背后的表情,好像是在生气。
分明隔得很远,她竟恍惚见他握住石栏的手青筋暴突,周身气压低沉,连路人经过时都不敢在他身边多停留。
既然不说,那管他是谁,她也懒得再问。
谁能确定这人就没有算计呢?
她撇撇嘴不再看他,对沈参说: "表哥,那你买到药了吗?"
“哎,想不到这药竟要三百两,实非我能承受。”沈参摇摇头,道了声,“我们回家吧,妹妹。”
沈乔笙仔细一想的确如此。她身在闺阁,多年节俭还有母亲的私房体己保存着,三百两咬咬牙能拿出来。可是表哥在外做官有俸禄,虽不花天酒地,却也要官场打点上下,能攒下的不多。
“走吧。”她点头,又忍不住问,“表哥为何不问我来此的原因呢?”
“嗯?”沈参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二妹妹想说,自然不必追问,若有隐情,那么不说也是你的自由。”
真是跟某人大相径庭呢。
沈参从小无父无母,长成后同样正直有教养,与他做了十多年的兄弟,他都可以做到君子止于礼。
为什么初见第一面的人,竟然那么不客气?
她同沈参慢慢走,回头又看了眼桥上。
男人看够了,转身朝另一端走远,胸腔起伏似在压制什么。她也懒得管,记着自己的事,背道同沈参一路赶回家。“寸菀,寸菀?”还没进院门她就匆忙叫人。听着声音寸菀同简心先后从围房里奔出来,她们为了多些人气取暖,把炭火并到小丁的值门上,一起聊天守着门呢。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寸菀穿的厚实,跑起来有些笨重。简心跟随其后:“姑娘近来都去哪忙碌,也不让人跟着,叫人担心。”“好简心,天寒地冻的免你们跟着受累。”她摸摸小姑娘的头,对寸菀说起正事。
寸苑多年卖炭,对织丹夜阙极为熟悉,她果断拿上银子带寸苑重新反回春洪街,交代道:“你拿着我的手信去,到地下买卖庄子找七掌柜,拿二百两给他,他自会把东西交给你。我不便露面,就在此处等你。”
“放心吧姑娘,那地儿的我熟,去去就回。”
寸菀拿着手信和银票走远,不一会儿就把药罐子换回来,沈乔笙称赞她几句,她就开心得说个不停。
她猜的不错,最初接待她的小二认得她身份,却没有直接带她去见“上面的掌柜”。而后来试图引她上楼的小二,说是可以卖给她,手上却并没有拿着她要的“伤药”。至少说明他们各司其职,不得互相干扰。
那么七掌柜就算知道某位大人物要见她,也不会为难她,更不会为难她的侍女。她还猜,那人现在并不着急见她。
二人即刻回家,她将罐子里的药膏分两份,拿新盒子装进去 份,假装作普通药音,吩咐小丁送去沈参住处,待小丁返回复命:“表公子还未睡下,按您意思嘱咐他今夜用上,他应承道谢着要给钱,小的万般推拒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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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稍安下心来,张罗大家睡觉去,准备明日迎接父兄归家。
—夜过去,天还未大亮,她醒来算算日子,竟已到十二月了。
月里月初父兄归家,月中她的及笄宴,月尾便到了新年,总归是期盼一个万象初新。她是全家最早起身的。
简心随她进过宫,便安排简心去宫里告假,顺便带着昨夜的半罐伤药,看是否能送到长公主殿下手中。寸菀与忠园有渊源,她吩咐寸菀去请庄沁韵,提醒庄氏尽早布置接风宴。
她自己带上小丁,和外院几个门童一起洒扫门阶,煮上一壶热茶,静候父兄归来。
第二个到来前厅的是老太太,见沈乔笙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