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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皓月之约 君子之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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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朔自是知道自家亲妹定有这样本事!她此番无诏而归便是要倚仗长公主的身份为初阳将府再争一份与王室联姻的荣光!她总以为蔚族欠青门一个嫡公主,此也是她一生都亏欠夫家的。

然当下蔚朔属实无暇顾及她这亲妹的算计。眼见恭迎御使的夜宴在即,夜宴上涉及如何复天家联姻旨意,如何遣派使臣往帝都婉拒天子,如何笼住御使使其有所助益而非从中挑拨。

而今立后之争可说是已到关键时刻。若能一鼓作气先“攘外”,排除帝姬;那么再软硬兼施以“安内”,稳定青门;到最后,立妘楸为后便再无甚阻挠,也就可期可待!

夜宴之事全由相国领礼官统筹安排。到了那日,列席者除上座的越王与御使,依次便是东越朝臣:相国卫畴,司礼官彦诺,司礼少卿蔚拓,并其他几位宗亲老臣,及御使所携客卿四人。

蔚朔遵照妘楸之计,继续扮弱装病。他故意松系着腰带散垮着袍服,由两个宫人搀扶着,一副萎靡恹恹的模样挨进座位。对御使的寒暄致礼也只是笑意倦怠,挥手了了;至于臣子的朝拜更是眼皮一沉便算知会了。之后大部分时间便是蜷坐在自己席位上,怏怏无神地静看殿上歌舞喧腾,觥筹交错。

相国卫畴一面应酬御使宾客,一面寻机查看君上情形。宫中流言,说君上早已与云氏女双宿双栖,春眠之期宠幸不绝!可看王上眼下这情形倒也不似逞勇宫闱之君啊!倒底是真病假病也难确实,然其自我颓靡不欲见悦于天子之志必定属实了!老相国观察良久也只能暗自叹息。

御使对越王今夜之行止似早有预料,又似决意窥探真伪。一面嘴上悯恤越王旧伤之深病体之弱,一面又频频举杯邀越王尽量畅饮。借着歌舞之兴,美酒之熏,七杯八盏后,御使更是带着醉意笑谈道,“我有一秘闻,总也难辩真假,不若今日趁兴说与诸公,且请诸公也来参详参详。这外有传言,都说越王顽疾并非大瑶山平乱之旧伤所致,而是另有其因,诸公可知?”

“哈哈!此非隐秘!我之所闻与使君所闻或出一辙!不妨讲来听听!”御使所携客卿大声附和。

御使便嬉笑着续道,“或有不实!越王并诸位且只当听个民间笑谈!”说时又饮杯中酒,又似添几分醉意,慨然道,“天子曾有疑:大瑶山平乱,东越折损将士无数,何以无所斩获?直到我至越都方才明了,越王之斩获不在贼人头颅而在……”他故意顿了下,才道,“在倾城之红颜也!”

话尽,其座下客卿皆抚案大笑,有人附和,“是否越王得美人,宠之溺之,才致折损贵体啊!”

又是一片笑声。相国等越臣闻之属实窘迫之极。怒又不敢,争又无果,也只能陪着干笑两声。

越王眼睛登时就圆了,坐姿也稍端正了些,面色阴沉,冷冷注看着御使,忿然道,“孤隐约记得肖御使祖上曾为天子礼官,肖家子弟也多师出程门。何以礼乐高宅,诗书府地,竟也好听这荒野谬论,陋巷奇谈?天子殿上莫非无才可派,竟要派你个口舌无拘者来辱没君家尊严?”

那御使即刻起身,向着上座一躬到底,“鄙人酒醉!言辞不当!对越王多有冒犯!望越王海涵!为谢此罪愿荐名医一人。此人出自南海百里家,百里子弟多神医,想来必能医越王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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