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夜骑士

“你....是爱德华？！”

当维昂-史密斯走到近前，看清已经成为畸变体的爱德华后，目光微凛。

即使他自问冷静自持，此时也不免怔愣了片刻，直到最后才在那发尖的嗓音中，找回思绪。

维昂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在发现偌大的旷野之上，除了他们俩还处于清醒的状态，而其他人全都陷入沉睡后，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就在你们都入梦后，我.....”

爱德华闻言，一开口就是多重嗓音，在控制着将身上数百张‘嘴’都闭合后，才颤巍巍的开口。

语气中仍充满了颓丧和无奈，从成为压轴的胜负手到连自己都不敢想的怪物，中间不过十几秒。

那被密集手掌压迫神经，而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爱德华，现在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好搭档的身上了。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他就发现视线中的维昂，正以一种‘悲哀’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种神色爱德华见过也熟悉，那时只有在面对要对失控的非凡者出绝世才会流出的神情，当时爱德华还记得自己打趣过他‘维昂，你还真是圣洁，和女神一样。’

正因为熟悉，他的目光刚接触，心底就不断有不祥的预感泛起，而耳畔也适时的传来一声叹息。

“唉，算了，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爱德华，我.....救不了你。”

“维昂，你，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怨恨我趁你去‘圣堂’消化魔药期间，和娜诺在一起了。这样，只要你愿意救我，帮我压制失控，我可以吧娜诺还给你。”

当心底不祥的预感被证实的瞬间，强烈恐慌所爆发的求生欲，让爱德华瞪圆了双眼。

就连的努力微笑的面容，也在筋肉的挤压下，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但眼神仍是充满了希冀之色。

“爱德华，说真的，你真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我是想救你，可你这并不是失控......”

清冷的月光落下，维昂-史密斯低垂着眼睑，俯瞰着身前挣扎求存的男人。

说实话他也不清楚爱德华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的是，眼瞎这种情况绝不是非凡之力失控所造成的后果。

“你说，我这....不是失控？！”

这一刻，爱德华所有的坚持和希冀，都化作了茫然，再也无心控制的躯体上，数百张小嘴开阖，都在重复复诵着这句话。

“不是，所以你还是死了吧，你也不想等到芙洛她们醒了以后，看见你现在这模样吧。”

维昂忽的转头，望向远方山林一晃而过的白影，目光一凛，当他再开口时，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要杀我？你竟要杀我？！你怎么敢啊！”

霎那间，愤怒上涌的爱德华，双目猩红的支撑起身体来。

眼底的茫然，尽数化作愤恨和怨毒，但那畸变的肉体却无法保持支撑。

而后，‘啪’的一下就摔在地上，他仰望着高空孤月，还有那柄名为‘黑月’的长剑上的寒光。

“你别忘了，维昂，呼~当年可是我为你发的月之印章，也是我带你进入的黑夜女神教会，还有卡斯蒂亚家族.....”

“我没忘，也不会忘.....但我记得你在泽尼失控时说过，‘为了女神的圣洁，黑夜教会不允许有污点’，还有，我不会想再困在这里了，你相信我，我是想救你的....”

“我....”

“听我说，老伙计，廷根市现在需要一位英雄，一位为城市而死的英雄，而这正好可以抹平女神雕像损坏的影响，放心，不会太疼的。”

维昂的眼底闪过一抹回忆神色，可手中的长剑只是稍顿，就已贯穿了心口。

当温润的血液溅射到脸颊上时，维昂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他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成就，的确多亏了爱德华的帮助，提携，甚至说得上是救赎。

可当‘恩情’常常被挂在嘴边，时间一长，也就成了桎梏了，他序列6了，也该去建功立业了。

想到这儿，维昂再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时，再无半点留恋，手下用力一绞，爱德华瞬时就不再挣扎，很快就没了声息。

望着一滩烂泥般的爱德华，维昂心底不仅没有半分怅然，反而更多的是释然。

就在维昂正着手准备清理现场时，一道身影从山林中窜了出来，惊疑不定的声音让他陡然回头，眼底的杀意勃发。

“诶，维昂先生你怎么把爱德华主教大人杀了.....那是尼特的骷髅军团么？”

“奥德？！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维昂望着一身泥泞和骨灰的王长乐，虽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白色身影，克制住了出手的想法，但他眉眼间的怀疑却并未散去。

没办法，实在是王长乐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了，巧合到他心底萌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击杀了任务目标，身上也黏糊糊的，当然是想着赶紧回家里洗洗了。”

王长乐耸了耸肩，充满探究的目光则一直在爱德华和维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