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内情
?”
“小儿无能,小人无能,辜负了大人的期许。”乔志光闻言,却是毫不犹豫啪啪作响的接连自括脸十数下,才被杨玄价喝止下来道:“好了,就算把你打杀了,也于当下无补。此事我自有计较。”
“不过,贵主和小君既为皇家骨血,自小享用天下最顶级的优遇荣宠,难道不该为此有所觉悟么?”杨玄价又轻轻的摇头道:“唯一所区别的,不过是依照在圣人心中的亲疏远近,多少可以有所选择的机会,或是任由他人指配而已至于安阳殿,这也不过是一时泄愤的徒劳尔,却免不了他人日后面对的干系。”
“见过大人。”这时候,已经将江畋送出大内的黄门小使接引郎,也是杨玄价另个假子林子恪也转了回来。对着杨玄价恭恭敬敬交代之前,与江畋交接期间的种种,乃至言谈举止每一个细微之处。
“说起来,京兆府那些下僚胥吏之流,委实该死!”杨玄价听了之后,却是突然冷声道:乔志光闻言却是有些不明所以的附和道:“大人所言甚是,京兆府那些人在上元夜的处置手段委实不妥。”
“何止是不妥啊!这位江生,原本只是个既无家世牵累,也无复杂干系和妨碍,隐有尊君奉政之意的市井隐逸奇人只要示以天恩浩荡,怕不是当下时局的良才臂助。却被这些蛇鼠之辈,弄得身陷囹圄。”杨玄价却是重重摇头道:“所幸当下,他只是被裴氏出面笼络了。裴氏虽因宗藩而显赫,但终究是臣家名分,也比不了圣德荣宠可要是其他三家,怕就没有当下这么轻易应对了。”
“因此,将来如何尚不好说,但如今的朝廷多事,正需要他的能耐和手段自然要有所笼络和优抚之,这就是时事造就的一番际遇。”杨玄价喟然到:“毕竟,他如今的风头渐起,迟早也会进入那三家的眼中大内又怎么能够指望一直压得住呢?”
“是以,清正司那头事情,就做得难看了为了讨好几个不懂事的宗室子,就拿朝廷的名位做儿戏状。结果反被人大大羞辱了,正是活该那五坊出身的田氏小儿,被贬去修陵。”杨玄价又意有所指的补充道:“这也是当下我等天家奴婢,代为寰转折冲和示以天恩万一,的真正得用之际了。”
然而,听到了“修陵”这两个字,无论是内仆局右丞乔志光,还是黄门小使接引郎林子恪,都不由露出审慎而惊,却又隐隐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因为,所谓的“修山陵”和“修宫室”的差事在名头上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然而,前者是人人都打破脑袋,也要趋之若鹜钻营的美差肥缺而后者则是人人畏之如虎的苦事、大麻烦。
因为大唐天子富有寰宇海内,因此在长安三大内,洛都东西两宫,太原龙兴的大明城之外遍地兴修的离宫、别宫、行苑,实在是数不胜数就算是历代皇帝沿袭下来,也未必能够用上几次。
因此,其中蕴含的无形利益和财富密码,也是历代外朝内廷所属的数十个相关衙门,所共同分润的永续不绝金池。就算时不时有人失势退出,又有人崛起插手进去,也不至于分薄了大家的好处。
但是山陵就不一样了,作为在位天子和退养上皇,唯二的身后阴宅可是从一登基就开始大兴土木修建不绝。因此其中所代表的的的厉害干系巨大,可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宫苑所能够比拟的。
不但天子本人会时时过问当下,就连宰相也时常会前往探视可谓是历代帝王在位时的天字第一号重点工程。在各方众所瞩目之下,哪怕最小的瑕疵和纰漏,都会被无限放大,乃至上纲上线入罪。
因此在天子生前之际,却突然被委派去监修山陵,无疑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贬斥和羞辱不但不要想从中中饱私囊,反而还要自己想法子掏钱出来,以为及时填平那些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和事端。
不然,在那些有所嫌隙的旧日同僚,借机发挥的痛打落水狗之下为了体现自己的孝道至亲,与两宫之间父子和顺,天子也从来不介意借人头一用的。
而江畋走出了左掖门之后,正想招呼等候在门下长廊的李环和张武升,却发现自己的坐骑裟露紫身边,还多出了一个略显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