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将别
但是,依旧架不住一时洛阳纸贵的现状,无论发行多少。都被官吏、士人、学子和商贾,争相购置或是雇人眷抄多份;再转送给亲朋好友,或是托送回乡里;以为某种时尚或是用作对朝廷风向的参详。
这一点,却是朝野上下的传统势力,或是沿袭成惯性的旧有官僚体系,无法阻止和公开对抗的既成事实。同样在新君登基之后,得到大力推进的,还有东南沿海的市舶使,和西域、边塞多处的互易场。
因为,在这些新兴的生意中,已经造就了一批潜在的既得利益群体;还同样变相巩固了,朝廷在西北延边地区的统治和控制力。商路往来的发达,还变相反哺到当地的驻军,减少朝廷维持的潜在成本。
还有在天下各处望要、名城大邑,推广官办学校和病坊(医院)制度;乃至开设定期的制科试,选拔医科学生;虽然导致的争议不小,但都没人敢于公开否定这种,救护黎庶、弘扬教化的政治正确性。
所能够入手劝阻和谏言的,也不过是由此产生的各种潜在靡费,对国朝财计所造成的亏空和额外支出的压力。因此,当这种声音出现在邸闻上,反而最着急的,是那些预定地方的官员和士民父老代表了。
毕竟,就算是显贵、官宦和豪富,甚至士族之家,也不能确保自己不会生病,更期待能够得到就近的医疗资源,及时的救治。而长安病坊的成功范例和名声在外,也足以让大多数人忽略和无视其中风险。
因此,只要稍加以推波助澜,就有一大堆来自地方的联名上书,如同雪片一般的压倒了朝堂之中的质疑之声。再加上新君宣布将从内孥出钱,地方官府安排场地,并接受地方的捐赠,很快就已初见成效。
相比之下,普及官办学校则只是附带的产物;之前,高宗、太宗时代,就已经在各地推广官学。但是李弘所推行的略有不同,属于文字、书法、数算的启蒙,投入极少,也只占几个学官名额和教师料钱。
同样取得较大进度的,还有以宣慰之名派出众多的使者,清查各地军府/府兵现状的工作。在军府相对集中的关内/京畿道、河南/都亟道,已基本完成了初步统计,以及用以充当对照的多轮暗中数据收集。
但除了这些投入少而见效快的部分项目之外,新君想要在其他方面推动的革新尝试,就不免明显阻力重重,乃至是难以推动了。比如,新君李弘在还是太子时,就想要改变的转输法,只推行了小部分。
剩下的大部分进程,则是因为牵涉到太多,既得利益的群体和现有的当权阶层。毕竟,他还没能成为开元天子那样,身负天下之望的莫大权威和足以独断专行的朝堂控制力。所以只能妥协暂缓徐图之。
同样受到巨大阻力的,还有推广官办的飞钱生意,并且形成全国性汇兑体系/网络的上书。因为,这其中牵涉到诸多权门显贵,乃至皇族宗室、外戚勋贵门下,抵店、坊柜和质铺的生意,典型与民争利。
因此,新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私下以内臣经营皇产的名义,继续沿用和扩张,东宫时期就铺下的飞钱联庄/兑换网络;在原本投献东宫的商人配合下,潜移默化的将这些抗拒变化之辈,挤走和取代之。
在东宫时期赚钱的生意虽然很多,各种进项也不少,但若换位到了执领天下的皇帝之位,就远远不够用了。事实上,高宗的连年兴兵两征吐蕃,平定新罗,再加上大兴土木的营造宫室;国库早已空虚。
而作为天子所掌握的内藏诸库,虽然还有不少内孥;但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高宗时代攒下来的,也早就内定被用在太上皇养老所需的;非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的。地方民力疲敝,也不堪更多压榨驱使。
但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开启新政和革除旧弊,同样也要额外的支出;因此,最好的办法和选择,就是慢慢的消减冗费(节流)同时,更多开辟新的财源和进项。所以,江畋给李弘画了一个大大的饼。
在东海海外的倭国列岛上,有着因为频繁的地震,而形成的金银矿脉,乃至是铜山;等着人去采掘和开发。在实际成熟的时候,可以将其抛出来;作为国家发行债券的质押和担保,然后众筹跨海远征。
不过,这都是将来较为遥远的事情了。新君李弘登基之后的两月间,为了增广皇嗣的需要,也是为了安抚臣下之意;又新纳了两名妃子。一个是出身贝州房氏,已故仓部侍郎房玄基的孙女,封房婕妤。
而这位部侍郎房玄基,正式贞观名相房玄龄的堂弟。另一位,而是前朝勋臣/将门出身,已故朝散大夫、卫尉寺丞王玄策的孙女;因为家门破落而双亲早亡,从小就寄养在族伯王及善的家里,封王才人。
而王及善也是曾经的东宫左奉裕率,后提拔为右千牛卫将军。因此养育之故,转任成为卫尉卿。这两位妃子,既没有太过强势的娘家,也与旧日勋臣、元老家族,保持了一定的联系和变相的释放善意。
甚至对依附在天后身边的武氏宗亲,新君也一个未动;反而在登基之后,顺带提携了,在东宫服事的武攸绪,武平一等人。其中武攸绪以千牛备身,升任左千牛卫中郎将,右谕德武平一迁为祠部郎中。
当然了,不出意料的话,这两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