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归山东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沈飞三人在浙江和江苏两省交游吃喝玩乐，时不时也写点游记，美食散文，也刷了一波声望。《遵生百笺》一千册已经卖光了，最冷僻的《算书详解》一百册也通过唐顺之给好友弟子们推荐全卖完了，开始第二批同样数量的刻印发行。

两省的抗倭战争当然不可能仅由区区二十九个弟子扭转局势，不过经过弟子的持续打击，倭寇气焰大衰，给明军组建和作战锻炼争取了时间，明军对于倭寇已经占据了优势，在武力的震慑下与几个重要假倭海盗大头目的招安谈判进展迅速，有几个已经被说动。

经过和明军的交流，简洁的枪刀棍术已经在军中普及了下来，鸳鸯阵的战斗力也提升了一截。经不起俞大猷等人反复水磨，沈飞还是把《龙象般若功》的前三重交给了他们在军中练习，按目前的军制，如果没有机会被提拔成军官，练成第三重也该退役了。

见到弟子们锻炼地差不多了，沈飞又去杭州联络点取了一次邸报汇编，沈飞提供的那些穿越技术，肥皂、玻璃、水泥、新织布机商铺已经在北方几省铺开半年了，由那些锦衣卫暗庄充当“经理人”经营，一种技术可能涉及到多种产品。比如作为奢侈品的大玻璃镜已经进入了很多皇亲勋贵和富商的家中，也有一些价格低一些的小件成为贵妇小姐的化装镜。

这些都是垄断技术，虽然还没有全力生产，不过半年下来也获得了三十多万两银子的利润搬进了嘉靖的内帑，山东和天津两处盐场扩大了规模，已经公开在北方散货两个月了，光这一点已经入帐了四百万两白银。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刚刚完成，人口已经破亿，估计如果盐税在全国铺开，至少不会低于南宋两千万两。

嘉靖因此知道了盐业巨利，在两个盐场不远处以拉练为由派了驻军，但是没有对外公布这是盐场的防卫力量。虽然盐场是官营，可是嘉靖也按约定给了沈飞十分之一的利润，说有四十三万多两白银存到了山东联络点，搬进内帑的商业利润是扣除了给沈飞的。

宣化司的工作也已经普及到了南方，茶馆、酒楼和街头巷尾各种评书、戏曲乃至三教九流主导“舆论导向”带节奏的路人，还有不少新创作的话本发行，还有一些取材于官方邸报内容的政策宣传作品。

那些和倭寇勾结杀人放火被治罪抄家的士绅也成了这些话题和作品和议论中的反派角色，明军和沈飞的二十九人“神秘战队”抗倭军团都成了那些文艺作品里歌颂的常客。

在这种舆论的配合下，科举文武合一也顺利推进，已经在童生教育中加入了射箭、兵法和格斗内容，地方民兵训练体系也趁着抗倭的环境初步建立，明年就是科举年，这些内容和带一百个人对练就要加入晋升秀才晋级考试内容，更有一批童生和秀才加入了军中参加了抗倭战争，获得了前程的同时也在军中开始了文化教育。

最近两个月，沈飞见到穿越产品商铺开到了江苏和浙江两省，嘉靖回信里也说到税制改革和组建官方水师和市舶司，与真假倭和沿海士绅争夺海贸利润的事情他已经在准备推进了。

和戚继光最近一次见面时他也说到嘉靖在朝会时确实提到这类事情，和群臣起严重争执，群臣绝大部分激烈反对，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一年间也有人眼红那些新技术产品的利润，想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结果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已经有不少人看出这些古怪产品背后是嘉靖了。

工商业税制的问题，嘉靖说就听听民间商人的意见，看他们是不是同意。说到海贸易利润的事情，争执到最后嘉靖发飙了，说出了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那不用户部出一两银子，所有本钱从他内帑里出，也可以吸收民间商人资本入股，完全按做生意的规矩来。

绝不会再用胡椒苏木这些商品给他们折俸，少他们一文钱俸禄。可是海贸易赚了钱，也是完全归出本钱的股东分润，他们没有出过本钱的户部也别想分到一两银子。

甚至嘉靖还翻出了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档案当场向群臣展示，证明下西洋不算运回来的实物，单是贸易利润总和就有黄金二十万两，白银千万两。还因此带动起来了沿海各地产业链兴旺，有为航海舰队供货的，也是代销进口商品的。

最后嘉靖指着下面反对最激烈的几个大臣的痛斥，说当年有些官员编造下西洋巨额亏损的鬼话停了朝廷下西洋，后来这些海贸巨利都落到什么人手里去了？沿海那么多冒险给海盗打工的百姓和参与走私的商人只是喝了点汤，最大的肉被谁吃进嘴里了？

戚继光说嘉靖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怀疑那些官员是吃了海贸的好处才反对朝廷经营夺走他们的利润了。更加颠覆性的是这些话都是纯粹从利益出发分析的，这在朝堂是前所未有的。

儒学从《孟子》开始就不提倡“不言利”，不从利益分析的事情，明初从朱元璋开始则更加极端，认为提倡利益的都是人品败坏，甚至有官员建议开采矿产被杖责流放的，因此都养成了不从利益角度分析的习惯。

这次嘉靖当场指责官员反对朝廷经营海贸是因为当年拿进口货物折俸变相扣了他们工资，甚至指责他们是和朝廷争夺海贸利润，这简直是公开严重质疑他们人品了，让他